言家兄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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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家兄弟
村裏人面面相覷，最後卻還是沒敢上前。
屠玟決也沒強求，正轉身要走回去，卻聽到一聲清脆的少年聲音，“屠玟決，你能把我和我弟都收了嗎？我只要一個人的工錢就好。”
屠玟決腳步一頓，擡眸看去。
一個穿著破爛，滿身臟汙的少年挺直脊背，略有些緊張的看著他。
少年的身旁站著一個稍微矮一點的小漢子，小漢子藏在少年身後，低著頭似是不敢見人。
在場的不少村裏人認出他們，議論紛紛。
“是他們啊？怎麽還敢回來？言阿爺不是讓他們跑嗎？”
“據說是回來給言阿爺下葬的。”
“唉，玉家的要是知道他們回來了，定不會放過他們。”
童廉闋皺眉，“你們跟玉家有仇？”
少年攥緊拳頭，“玉家害死了我爺爺！”
屠玟決問：“你希望我保護你們。”
少年並不否認，“對！”
他生怕屠玟決不同意，拉著身旁的小漢子跪下，“求求你救救我們。”
屠玟決垂眸看著少年黑乎乎的發旋，“你們有機會離開這裏。”
少年搖頭，聲音哽咽，“我們若走了，逢年過節誰給我阿爺燒紙？”
天合村是他們的根，若非走投無路，誰又想背井離鄉。
屠玟決沈默半晌，問：“名字？”
少年一楞，眼裏浮現喜意，“我叫言必行，我弟弟叫言必果。”
童廉闋讚道，“好名字，來按手印吧。”
言必行猛地看向屠玟決，屠玟決沒有反對，言必行狠狠擦掉眼角的淚花，拉著言必果去按手印。
童廉闋看圍觀的人遲遲不走，問：“還有人想來當學徒嗎？”
沒有人吭聲，童廉闋將契約揣回兜裏，轉身往院裏走，“那便散了吧。”
院子裏，童廉闋問言必行，“你們怎麽惹到玉家的？”
言必行看向身旁畏畏縮縮的言必果，眼裏溢滿了恨意。
“玉忖看上了我弟抓的蛐蛐，我弟不肯給，他便讓下人把我弟打了一頓，我弟被打後高燒不斷，醒來後便成了這副模樣，看誰都怕，我爺氣不過去告官，可那狗官早就被玉家收買了！”
言必行紅了眼，“我爺爺挨了五十大板，村裏人幫忙把爺爺送回來的時候，爺爺只剩一口氣。”
玉家知道爺爺回來，領著人過來找他和弟弟的麻煩，他甚至沒時間多看爺爺幾眼，只能帶著弟弟匆忙逃跑。
童廉闋眼神漸冷，“你們可還有地方住？”
言必行神色有些難堪，他小心翼翼的問：“我們可以睡在這院子裏嗎？”
他們以前住的地方早就被玉家砸了。
童廉闋一口否決，“不可以！”
雖說天熱了，但夜深時還是很冷的。
言必行眼神一暗，卻聽屠玟決出聲問：“茅草屋住不住？”
言必行眼睛都亮了，“住！”
屠玟決簡言意駭，“天黑後我帶你們過去，現在幹活。”
童哥兒嫁過來後，阿婆的茅草屋便空下來了。
那茅草屋又小又破，賣也賣不了多少錢，扔在那邊沒人惦記。
“好！”言必行拉著言必果精神抖擻的站在屠玟決面前，李大走過來，跟他們隔了一個人的距離站著。
屠玟決將活分配出去，言必行和李大上手時磕磕跘跘，沒少得屠玟決的黑臉。
反倒是言必果，他躲在角落安安靜靜的幹活，鋸出來的木條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般。
屠玟決難得露出溫和的神色，誇了句，“不錯。”
言必果小小年紀，手卻穩的像是老師傅。
言必果手一頓，擡眸看著屠玟決的背影，眼神有些茫然，但透著些不易察覺的光。
他剛才是……被誇了嗎？
童廉闋坐在凳子上，春風拂面而來，他微瞇起眼，神情愜意。
屠玟決席地而坐，問：“是不是沒書讀了？”
童廉闋笑道，“你這話說的，難不成讀書人就得一刻不停的看書嗎？”
屠玟決面無表情，“那就是沒書讀了。”
童廉闋一噎，摸了摸鼻子。
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他這個弟夫。
屠玟決灌了口水，“今早你就該說，今日他們去縣裏，還能一起買了。”
“我的書也不是那般急。”童廉闋尷尬的輕咳一聲，“他們這時候應當已經到縣城了。”
縣城。
凝蟬趕著驢車在豬肉攤前停下，此時生意正好，朱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，一邊忙一邊出錯。
窈一童估計朱壯沒那麽快忙完，便領著凝蟬去書肆買書。
阿兄的書都放在屏州了，他昨日註意到阿兄呆坐在房間時，便想著今日必須買書。
讀書人沒書怎麽成？
凝蟬看著二兩銀子出去，又愧疚又心疼。
她昨日賣丸子掙了約莫一百文，可這錢遠遠不夠啊。
買完書後，他們又去買了炸肉丸子要用的食材。
回去找朱壯時，窈一童聽到路邊有人吆喝著，“蜂蜜蜂蜜！剛采回來的野蜂蜜！”
窈一童挪不動道了，天越來越熱，買些野蜂蜜回去泡水，一大家子的人都能喝。
凝蟬看窈一童盯著野蜂蜜看，停下驢車，問那賣蜂蜜的漢子，“這蜂蜜怎麽賣？”
“一竹筒一百文。”漢子旋開竹蓋，可以清晰看到裏頭的蜂蜜很是濃稠。
窈一童正想掏錢，凝蟬就先從懷中掏出一百文遞給漢子，漢子見她這麽爽快，樂呵呵的抓了一把紫蘇放到板車上，“這東西解暑的很。”
凝蟬笑著道謝，將蜂蜜拿過來後塞進窈一童懷裏，“拿好了。”
蜂蜜裝的有些滿，倒了怕溢出來。
窈一童聞著蜂蜜的香氣，湊過去抿唇直笑，“凝姨，你對我可真舍得。”
凝蟬笑著推開他，“坐穩了。”
驢車還沒走一步，一個丫鬟突然沖到驢車前，凝蟬忙將驢車停下。
“你是不是屠木匠的夫郎？”丫鬟微仰著頭，不待窈一童回應，便趾高氣揚道，“我家夫人要見你，你跟我走吧。”
凝蟬皺眉，“你家夫人是誰？”
“我家夫人可是楊家主母。”
凝蟬疑惑，“這長韜縣何時出了個楊家？”
窈一童似笑非笑道，“這楊家原是舟家，舟家主母逝世後，楊矬將外頭的女人領進舟家，不僅把舟家正兒八經的少爺趕出舟府，還把舟府改為陳府。”
“楊矬不是舟家贅婿嗎？”凝蟬很快便想明白其中齷蹉，當即沈下臉，“什麽楊家主母，真夠不要臉的！”
她一甩手中驅驢的鞭子，“走開！我家童哥兒可不是什麽人都見的。”
丫鬟嚇得往後一退，惱羞成怒道：“你竟敢羞辱我家夫人！楊家可是長韜縣首富！”
窈一童冷笑，“我知道的首富只有個舟家，你楊家算是什麽東西？”
丫鬟面色青綠，“你！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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屠玟決垂眸看著少年黑乎乎的發旋，“你們有機會離開這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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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一楞，眼裏浮現喜意，“我叫言必行，我弟弟叫言必果。”
童廉闋讚道，“好名字，來按手印吧。”
言必行猛地看向屠玟決，屠玟決沒有反對，言必行狠狠擦掉眼角的淚花，拉著言必果去按手印。
童廉闋看圍觀的人遲遲不走，問：“還有人想來當學徒嗎？”
沒有人吭聲，童廉闋將契約揣回兜裏，轉身往院裏走，“那便散了吧。”
院子裏，童廉闋問言必行，“你們怎麽惹到玉家的？”
言必行看向身旁畏畏縮縮的言必果，眼裏溢滿了恨意。
“玉忖看上了我弟抓的蛐蛐，我弟不肯給，他便讓下人把我弟打了一頓，我弟被打後高燒不斷，醒來後便成了這副模樣，看誰都怕，我爺氣不過去告官，可那狗官早就被玉家收買了！”
言必行紅了眼，“我爺爺挨了五十大板，村裏人幫忙把爺爺送回來的時候，爺爺只剩一口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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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廉闋一口否決，“不可以！”
雖說天熱了，但夜深時還是很冷的。
言必行眼神一暗，卻聽屠玟決出聲問：“茅草屋住不住？”
言必行眼睛都亮了，“住！”
屠玟決簡言意駭，“天黑後我帶你們過去，現在幹活。”
童哥兒嫁過來後，阿婆的茅草屋便空下來了。
那茅草屋又小又破，賣也賣不了多少錢，扔在那邊沒人惦記。
“好！”言必行拉著言必果精神抖擻的站在屠玟決面前，李大走過來，跟他們隔了一個人的距離站著。
屠玟決將活分配出去，言必行和李大上手時磕磕跘跘，沒少得屠玟決的黑臉。
反倒是言必果，他躲在角落安安靜靜的幹活，鋸出來的木條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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屠玟決席地而坐，問：“是不是沒書讀了？”
童廉闋笑道，“你這話說的，難不成讀書人就得一刻不停的看書嗎？”
屠玟決面無表情，“那就是沒書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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屠玟決灌了口水，“今早你就該說，今日他們去縣裏，還能一起買了。”
“我的書也不是那般急。”童廉闋尷尬的輕咳一聲，“他們這時候應當已經到縣城了。”
縣城。
凝蟬趕著驢車在豬肉攤前停下，此時生意正好，朱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，一邊忙一邊出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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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兄的書都放在屏州了，他昨日註意到阿兄呆坐在房間時，便想著今日必須買書。
讀書人沒書怎麽成？
凝蟬看著二兩銀子出去，又愧疚又心疼。
她昨日賣丸子掙了約莫一百文，可這錢遠遠不夠啊。
買完書後，他們又去買了炸肉丸子要用的食材。
回去找朱壯時，窈一童聽到路邊有人吆喝著，“蜂蜜蜂蜜！剛采回來的野蜂蜜！”
窈一童挪不動道了，天越來越熱，買些野蜂蜜回去泡水，一大家子的人都能喝。
凝蟬看窈一童盯著野蜂蜜看，停下驢車，問那賣蜂蜜的漢子，“這蜂蜜怎麽賣？”
“一竹筒一百文。”漢子旋開竹蓋，可以清晰看到裏頭的蜂蜜很是濃稠。
窈一童正想掏錢，凝蟬就先從懷中掏出一百文遞給漢子，漢子見她這麽爽快，樂呵呵的抓了一把紫蘇放到板車上，“這東西解暑的很。”
凝蟬笑著道謝，將蜂蜜拿過來後塞進窈一童懷裏，“拿好了。”
蜂蜜裝的有些滿，倒了怕溢出來。
窈一童聞著蜂蜜的香氣，湊過去抿唇直笑，“凝姨，你對我可真舍得。”
凝蟬笑著推開他，“坐穩了。”
驢車還沒走一步，一個丫鬟突然沖到驢車前，凝蟬忙將驢車停下。
“你是不是屠木匠的夫郎？”丫鬟微仰著頭，不待窈一童回應，便趾高氣揚道，“我家夫人要見你，你跟我走吧。”
凝蟬皺眉，“你家夫人是誰？”
“我家夫人可是楊家主母。”
凝蟬疑惑，“這長韜縣何時出了個楊家？”
窈一童似笑非笑道，“這楊家原是舟家，舟家主母逝世後，楊矬將外頭的女人領進舟家，不僅把舟家正兒八經的少爺趕出舟府，還把舟府改為陳府。”
“楊矬不是舟家贅婿嗎？”凝蟬很快便想明白其中齷蹉，當即沈下臉，“什麽楊家主母，真夠不要臉的！”
她一甩手中驅驢的鞭子，“走開！我家童哥兒可不是什麽人都見的。”
丫鬟嚇得往後一退，惱羞成怒道：“你竟敢羞辱我家夫人！楊家可是長韜縣首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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